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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於維捷布斯克之上的裸身女子〉  Nude over Vitebsk

     這幅〈漂浮於維捷布斯克之上的裸身女子〉是畫家夏卡爾( Chagall) 1933年於巴黎所作的作品。在畫面中可見上方巨大的一位裸身女子背對觀者地側躺於柔軟的白色布料之上,如漂浮著一般佔據著構圖的上半部。下方則為其家鄉維捷布斯克(Vitebsk)的景致:民居與樹木相互錯落,輝映著遠景中的教堂;路上行人或牽著馬匹前行或雙對著交談,形成一幅平凡的鄉村日常。然而畫家卻又在左下方妝點上一只綴滿了鮮紅玫瑰的壺形花瓶,與裸身女子一同為尋常的家鄉畫面增添了一層令人費解的寓意。

 

      夏卡爾對於維捷布斯克一直有種特殊而複雜的情感。他多次離開故鄉到聖彼得堡及巴黎等地尋找更好的創作環境,然而在絢爛而斑斕的都市生活之餘,「家鄉」這個主題卻仍以各種表現形式不斷地出現在他的創作中。 從雪白的路面可知〈漂浮於維捷布斯克之上的裸身女子〉描繪的是故鄉冬日的景致,由於大雪方止,路上並無太多行人,僅有稀疏幾許黑色剪影,因此觀者的視線更容易集中於整體建築所構成的街景本身。這幅畫中的街景不若先前大部分作品的繽紛,夏卡爾僅以少部分的深藍以及褐色點綴建築的屋頂及牆面,其餘(包括天空)則以大面積的灰白色調呈現,或許可解釋為畫家離鄉許久(1922年離開),深感無可返之惆悵。

     

      比起思鄉之情的抒發,這幅畫作中盤據於畫面上半部、背對觀者的裸身女子卻更加引人注目。夏卡爾勾勒出她側躺身軀的圓潤曲線,並以柔和的色澤表現其肌膚吹彈可破的觸感。根據展覽《已知與未知的夏卡爾》(Chagall : Connu et inconnu ,2003,Paris)展覽圖錄的作者推測,這位背對觀者的裸身女子應是夏卡爾摯愛的妻子貝拉(Bella)。這樣的物件組合令人不禁聯想到超現實主義攝影師曼‧雷(Man Ray)的著名作品 〈天文台時間-愛人 〉(Observatory Time: The Lovers)中同樣背對觀者的裸身女子及漂浮於天空中的大紅唇。曼‧雷用此作品展現他對前女友李·米勒(Lee Miller)炙熱的愛戀,正如同夏卡爾用拼貼的方式展現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元素─貝拉一般。       

Marc Chagall, Nude over Vitebsk, 1933, oil on canvas. 87 x 133 cm, private collection.

 

Man Ray, Observatory Time: The Lovers ,1936. Photo, privitate collection.

      除此之外,前景赫然放置的一束盛裝於花瓶中的盛開玫瑰再度挑戰著觀者。雖然如此安排乍看之下相當突兀,但「不尋常」就是夏卡爾的畫作之所以獨樹一格的原因。他不若一般畫家將情感寄託於寫實景物的描繪,反而不斷的在畫面中加入自身的幻想。這些綺想總以各種不同的物件表現,可能是漂浮於空中的馬、綠色的牛…等。不過在展覽圖錄裡,也有學者推

測這束花並非只是藝術家幻想而出的物件,而更可能是夏卡爾自己的化身。因為他總是不時的使用各種不同的物件象徵自己,例如:小丑、雜技演員或者是音樂家等等,而花朵也正是他在法國時用來代表自己的元素之一。

 

      藉由文獻資料詮釋的加入,觀者方能理解這幅看似拼貼的作品其實並非畫家紊亂的幻想再現,而是自有一套紋理的元素總和。夏卡爾以獨特的方式揉了自己(花束)以及他的「過去」與「現在」──影響他童年甚鉅的家鄉以及他一生情感的歸宿貝拉,也給予觀者一窺他內心世界的線索。

 

(作者:外文三 劉依盈)

 

[1] Collective authors, Chagall : Connu et inconnu, (Paris: Réunion des Musées Nationaux,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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